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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当然，这个变动并没有影响柯白的发挥，方奕晟自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柯白看见方奕晟时微微愣了愣，却很快就掩去脸上的异样，同身边的小姐交代了几句后，就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老同学啊，好久不见……”他深深地注视着方奕晟，口吻十分耐人寻味。

“好久不见。”过了好一会儿，方奕晟也微微扬起嘴角，点头回应。

与丝绸巨商的侄子柯白相同的是，金融大鳄之子方奕晟同以前相比也没太大变化，而和柯白不同的是，方奕晟气质沉稳，内敛从容。

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打量，或者说是审视对方，专注得几乎要忘记周围所有的人和物。

其实他们早已调查过对方，隐约猜到彼此虽明面上只是帮着家人打理生意的商人，实际上却是左（右）派的特务……

柯白并未久留，打过一声招呼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位是？”

“丝绸巨商的侄子。”

当柯白的身影消失在内厅时，几位长辈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哟！这么浮夸呢？比起您儿子可差远了！”一位长者半真心半恭维地对方奕晟的父亲说道。

方奕晟闻言笑了笑，嘴角却溢满苦涩。

没有人知道，和他性格相差甚远的柯白，曾经却是他最好最亲密的朋友……

时光飞逝，柯白和方奕晟终于为了一批军火，带领各自的手下在郊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硝烟四起，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到最后，柯白和方奕晟的队伍都只剩下了他们一个。两人一个躲在一株苍天大树后面，一个躲在半山腰，局势一触即发。

他们从太阳落山一直呆到月上树梢，最后谁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疗养生息，还是在怀念过去两人相伴的时光。

一起上下学骑马、玩台球，甚至轧马路看美女……

柯白靠在墙上，鲜血染满了他整张脸，有敌人的，有他战友的，也有他自己的。他突然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却干脆利落地卸下了枪中的子弹。

良久，他深吸了口气，举起空无一弹的手枪率先走了出来，对准方奕晟藏身的地方。

方奕晟被迫也从半山腰走了出来，手里同样举着一把枪。

两人四目相对，离彼此越来越近，谁也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第一次有机会仔细打量对方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这时候谁都清楚，彼此的张扬浮夸（温润如玉）不过是一张面具，骨子里其实都有一股狠劲儿。

柯白和方奕晟就这么久久地注视对方，眸中皆写满了挣扎和悲痛……

最终，还是柯白先扣动扳机，方奕晟见状，下意识也扣下了扳机，结果，方奕晟安然无恙，柯白却中了子弹。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左胸口喷涌而出，带着生命力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剥离。

方奕晟立刻扑过去伸手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望着他双眸一片赤红。

“你……你后悔吗？”柯白虚弱地问道。

“不。”方奕晟如实回答。

如果他不杀了他，那么接下来可能死的就是他的其他战友，甚至是他的家人。

这就是战争，就是革命，总要有人流血和牺牲。

柯白不由笑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以前我们追女孩时，她们总是更亲睐你，说你稳重可靠，却不知，你比谁都要绝情……”

方奕晟也笑了，悲伤却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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