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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师的杨国（第1页）

男女之间的感情，只要真正令双方着了迷，一切就都将如顺水推舟，简单，直接而又难舍难分了。岚岚跟小师就是这样一对儿初恋情人。她不因他学历低于自己而拒绝，他也是把全副身心奉献给第一个女人的男人。

这样隔三差五地热恋到天昏地暗，她就想更多地了解对方，并想更加深入地认识他。一个礼拜天，他俩在一起时，她就提出要求，让他仔细说说自己的过往。他就像讲故事似的谈起了那些过去的经历。

岚姐，你晓得我是怎么来连城的吗？岚岚摇摇头。

他说，是家族暴力事件。接下来，他就给她讲起了叔父玉玺的故事。

我的叔父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别看他只有不到160米高的小身材，却是个眼光毒辣，手段独有的人物。初三时，听到老师们说，初中生也可以报考大学，他问了班主任，又去问校长，最后硬是参加了当年的高考，而且还考中了。她就问，这怎么可能啊，高中课程都一天也没念过，还能考上？我就不信世上还有这回事。

这还的确是件真人真事了，师钺继续说。你想吧，他这般脑筋灵光的人，怎么会不打听如何以初中生的身份考取读大学的机会的细节呢。当时，他跟几个代课老师都是铁关系，因为他既是班长，又是数学科代表，更是校团委副书记，哪一样不是走在全校学生前面呢。当他决定参加当年的高考时，数学、语文老师就告她说，你吧，只要能进了考场，还真有被录取的可能性。他听了这句话，就追问，那要用什么方法和措施去补救没读高中课程的窟窿呢？老师们就对他说，从现在开始，你选学文科，我们几个老师一起帮你，你真有希望的。于是，他就按着老师的教导，立刻行动起来，开天读历史，算经纬度，研究高考作文呢类型和题目等等，跟高考有关的事。经过四个多月的集中突击，榜示下来了，他被录取到了龙城大学的中文系。

真有其事吗？岚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跟小师较起真来。

姐我跟你讲吧，我叔父不尽被破格录取了，而且在四年的大学生涯里，他更是一名惊人、高潮迭起地走了一圈。那他的成绩呢？岚岚急急问。

你听我讲嘛，别急呀。大一，他入了入党，大二当了学生会主席，每年还多次得到各种奖项，什么写作比赛第一名啦，组织领导奖啦，中朝友谊奖呀，多了。你那什么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不虚的呢？岚岚继续追问。

这个，我可真有发言权。因为，我自小儿就跟他在一起，几乎每天能见到他，他家里除了书，就是一包一包的奖状。我还趁他不在时偷偷翻看过呢。

也因此，我爷爷无数次跟别人讲他的坏话说，这孩子不听话，现在是大学毕业了，但还是没有按部就班地挨着读完的好，总是短了一截呢。我叔父也不是吃素的，几次好言相劝无效后，就在毕业后谎称自己留级了，还得多读两年。爷爷一看不行啊，必须得拿到毕业证吧，要不自己花钱供养他，不是白白把钱给扔了吗。于是就接着供他读大学。其实，他早就毕业了，而且还在大学的附中上班了。他我爷爷照旧给他邮寄生活费。二年后，他拿到了高中毕业之后，回来告诉了我爷爷。自此，我爷爷哑巴吃黄连，再也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

哈哈哈，你的个叔父呀，真有办法对付那样的父亲。也好，治治他那个毛病，什么人呀，自己的儿子还要鸡蛋里挑骨头呢，活该。你继续说。

面对这样一个能人，我们周围几个村里的老百姓都拿他教育自己的孩子呢，看人家师先生家的儿子，不上高中都能考上大学，等等刺激带鼓励的话，说给自家的娃呢。

但也有不少人嫉妒他，尔后就败坏他的人。我二爷就是这类人物的代表。独断、残忍。他没儿女，在我叔父小时，他跟我大爷爷说过，把我叔父过继给他。但也没立下文书字据，等我叔父成年了，人家不干。我二爷也没办法。正好在这期间，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那个女的就去省城看了他，还在宾馆住了几天才走的。后来，我叔父告诉家里人说，自己不愿意，回绝了这件事。但对方不知何时怀了谁的孩子，硬说是我叔父的。我叔父当然不认了。但我二爷却不这么想，反正自己没儿没女的，管他是谁的孩子呢，自己接受了这个孩子，也是爷爷辈，这样想好之后，就从那个女人手里接受了那个不知谁是父亲的小孩。

当时，我叔父还在省城，并不知其事。等到假期回来，才弄清了二爷倒的这个个鬼，于是跟他再三说明实情，要他把这个还在还给对方，要想要个孩子，等他成家了，在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孙子孙女的，怎么都好说。二爷就是不信，也不信。这样，两个就产生了大的矛盾。为什么呢？岚岚又问。

这还用问我吗？嗨哟，你呀。我叔父没结过婚，哪儿来的孩子？这不是影响他找对象成家嘛。于是叔侄俩就结下了长期的梁子。就在我高中毕业后，二爷帮着我父亲让我来连城。因为，我父亲跟我继母只有一个女儿，我不是上次高过你吗，她叫翠儿。很讨人喜欢的妹妹，我那天领她过来，忍认认你这个未来的嫂子。别打岔，继续。

而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继续复读，考大学或上中专。为何非要去什么连山呢。我老家好好的一马平川，人杰地灵，熟人熟路的。我父亲再三要求我来这儿，并断了我的学习费用，我却是躲着不见。就在我回家拿衣服时，正好被我二姐逮住了，花言巧语地哄着我留下啦，后来就发生了，我大姐夫跟那个我叔父不承认的儿子一起打伤我叔父的惨剧。

说到这里，小师停了下来，鼻翼哼哧着翕动了几下，岚岚就看到了几滴泪花从师钺眼眶里涌了出来。她就给他擦擦，安慰道，别伤心了。这不是还有姐姐照顾你了嘛。他就更伤心啦。掩不住地泪水刷刷地往下流淌。哭吧，哭过就好受点啦。说着，岚岚就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摩挲着他的胸口。

你可知道，二爷有多残忍吗，叫人给打伤了我叔父，还不让看病。事后，二爷疯狂地对邻居说，谁敢管他或者给她提供出走的工具，他就是我老头子的死敌，我非跟他玩命不可。

啊？老家伙怎么这么坏呀。岚岚也给气坏了。

小师哭着说，我当时在一个厂里上班，听到风声后，就赶了回去，结果一看，我叔父一个人躺在屋里，已经饿了几天了。他跟我说，娃，我的命就看你的啦！说完，他看着泣不成声的侄儿，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的腿和右手骨关节骨折了，你得在周边熟人或同学那里，借个平车，半夜里把我弄到县城医院里。那里有咱村里的一个院长。只要去了，我就能活。

我仍在哭泣，玉玺叔父就火了，你听明白没有啊？我就狠狠地点点头。他叔父就跟他说，你先去西头村里你姨姨家给我找点吃的，然后，就去找平车。

按照叔父的思路，我都做到了，他就住进了杨国医院。钱呢？我去哪里弄票票起呀？吃的喝的呢？手术费呢？

他给她讲述着，她听得也眼睛发红，流泪了。她擦擦泪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呢。哎，师弟，我真不晓得你受过这么多的苦和难哪。

他继续说，我在县城读的高中，跟同学借过钱，借过馒头，借过铺盖，直到再也借不出来了，我才被迫来到了连山。

一个大雪的凌晨，我从县医院向40里外的村里走去，按着叔父的指点，去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借点钱。一路上，西北风刮得越来越猛，风雪弥漫，路途艰难，我走到天黑才找到那户人家。

进门一看，我就傻眼了。叔父的朋友已过时好几年了，病恹恹的爱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卷曲在炕角里，一副寒冬难熬的母女破败景象也令我无言以对。空手而归时，已是次日凌晨四点多了。

他哭得无拘无束，完全彻底了；她听得唏嘘感叹着，眼红心跳着。两个相爱的人儿就紧紧拥抱着。

后来，她就吻他的眼睛和颈项。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缓过劲来。之后，她也不再问了，就用一片痴情拥吻他，爱恋他，直到二人合二为一。

这一夜，她头一回变成了主角，这让小师有缘目也是头一遭目睹了自己身上女性的精彩与美妙绝伦。

次日早晨，师钺躺着，岚岚半躺着听他描绘家乡之美。

那是一个迷人的地方，我所居住的村子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老村社，相传，那里是蒲剧诞生之地，有着美好的先祖传说，底蕴深厚的氏族、家族、村规民约等等丰厚的文化传承，那里的人们普遍善良、豪爽、厚道还有聪慧。女娲、八卦等等传说都源自我们杨国之地。

自然环境也是美不胜收的。我家院子很大，院里有二十多株枣树，十几株花椒树，还有几颗香椿树，，两株皂荚树。当然，我爷爷晚年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颗梧桐树。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你，对吧。他说着，就随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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