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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那厢皇后刚刚哄好顾氏，这边的萧统也坐上了去往太子府的小轿子。

“父皇？儿臣拜见父皇。”见到白龙鱼服的圣人，萧贤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

“起来吧。”萧统见萧贤与往日并无太大的变化，心底还是颇为骄傲的，不愧是他最为看好的儿子，并不因为一时的挫折就一蹶不振：“贤儿，今日之事，可怨恨朕？”

“儿臣不敢。”萧贤俯身一礼。

“不敢，不是不恨。”萧统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了那本泛黄的奏折，递给萧贤：“你看看。”

萧贤疑惑的看了看略有些疲态的萧统，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得机械地拿过奏折打开看，只一眼，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父皇，这？”

“这件事已经呈上来两年多了，只不过朕一直不知派谁去合适。朕要你当这广陵王，名为贬谪，实为勘探此事是否可行。南方的盐政，水患和海盗实为我梁朝的心腹大患。水患不治，海盗不除，朕心难安。贤儿，此去你定然会受些委屈，但是为君者，定不能生于安乐之中，你要去这河山之中，用眼看，用耳听，用心品，方不会受人蒙蔽，才可大治于天下。”萧统拍了拍他一直最中意的儿子，眼睛里满是骄傲。

“父皇用心良苦，儿臣必当谨记父皇圣恩。”萧贤的内心一震，自己与父亲，当真有着很大很大的差距。

“朕知你自小生在皇宫之中，虽知人心险恶，却无从得见。萧恭此子，出身卑劣，性格更是难当大任，他的事朕自有考量，你不必求情。你母后那里自有朕看顾，你不必忧心。只一点，你安慰好你媳妇，此去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她可能受得了这个苦。若是不能，还需你另择人陪伴，其余妃妾，留在京都庄子里便是。”一代帝王，拳拳爱子之心，由此可见一斑了。

“父皇宽心，顾氏是个识大体的，儿臣定当竭尽全力，解父皇之忧。”萧贤再次浏览了一遍奏折，躬身行礼：“儿臣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父皇成全。”

“说罢。”萧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手培养的继承人。

“侧妃姚氏，素来贤淑知礼，若是她同意，儿臣想带她一同走。”萧贤想到那个姝色鲜妍的女子，心上有些欢喜。

“可。”面对儿子的小喜好，萧统自是不会多加阻拦，一位女子罢了，只要不耽误正事，十个八个萧统也不会不允许。

“儿臣谢父皇隆恩。”但是说实话，看着喜难自禁的萧贤，萧统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一晃眼，自己也是爷爷辈儿的人咯。

“三思，走了，回宫。”萧统双手借力，撑着身子起来，拿过案几上的奏折，小心的放回袖中，打开门，借着三思的胳膊向外走去。

待圣人的车舆彻底离开之后，萧贤思考良久，待眸子里的浓雾散开，方才兴致勃勃地去了侧妃姚氏的寝殿。

“丽娘，如今我要离开京都，去广陵赴任了，你可愿与我同去？”萧贤抓着姚氏的手，语气里有些难掩的希冀。

姚氏并没有听出萧贤语气中的希冀，满心都觉得当广陵王不过是说的好听，结局必定流放外地，最终回不得京城。若是自己跟着去了，路途遥远不说，万一居住地是穷乡僻壤的地方，自己想尽办法好不容易获得的荣华富贵便化为泡影了。若是不去，自己育有两个皇孙，圣人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孙子，自己也可……如此一想，姚氏缩回了被萧贤抓着的手，后退两步跪地，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妾，妾本应和王爷一路，死生不离。但是珪儿和珰儿年岁还小，也需要妾的照顾。妾在京都定当好好教导珪儿珰儿瑨儿琨儿以及莹娘琬娘，不让爷的子嗣们受苦半分。”

萧贤在姚氏沉默的半晌中已经明白了什么，所以当她跪下，柔弱地哭诉时，心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丽娘，你心意已决？”

“妾，心意已决。”姚氏心中慌了一下，但在山高水长，前途渺茫的广陵郡和繁华热闹，安享富贵的京都相比，她还是毅然选择了安逸。

“罢了，既是如此，我会安排好你和妃妾们，孩子们的去处。”意气风发的萧贤闭了闭眼，转身从此处去了广陵王妃顾氏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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