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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年初一(第1页)

倪彤彤躲在被窝里,呵出的暖气模糊了屏幕,用手擦拭了好几遍,终于还是打出‘新年快乐。’

被窝里氧气越来越单薄,呼吸越来越艰难。女孩钻出被窝,冷空气入鼻,头脑变得清醒。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收到回信。黑暗里,手机屏幕散出微弱的光亮,已经有小水珠形成,倪彤彤摸索纸巾,来回擦了几下,进入扣扣软件。

这时的他,头像还在线。他还没睡,那为什么不回复自己的短信?这么晚的他又在和谁聊天?是在和她么?头脑混沌杂乱,倪彤彤将手机倒扣在床边,房间顿时变暗。

平躺着的倪彤彤双手抓住被子上方的边角,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厅里的摆钟敲响,一点了。倪彤彤侧翻来回翻动,摸出手机又登录扣扣,他还在线。女孩也不去问对方,为什么明明没有睡觉却不回自己的短信,但却似和自己杠上一样,一直在等。

手机震动,倪彤彤被惊醒,有消息进。打开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联系的成乐发了祝福信息,很长的一堆话,看得出男孩很用心,不是那种复制黏贴就发送的祝福语。是很感动但却压制不了心中的失望。

凌晨459分,再过会各家的鞭炮声就该响起,樊鑫此时的扣扣头像变成黑色,倪彤彤死死盯着男孩暗下的头像,心里发酸。

房门外窸窸窣窣,有光亮从门缝透进。来来回回的走路声,刻意的放轻,门栓落下,大门被打开。又过一会,鞭炮炸的震耳,倪彤彤知道是那男人起床放到鞭炮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了好久终于停下,还没安静多久,巷子里没多远处也炸了起来,恩,是右边二大爷家放的。然后左边也跟着开始有动静,大妈家也随之有了动作。

陆陆续续,都起床放起鞭炮。

房间里,硝烟味很浓,之间夹杂着淡淡的焚香味,可想而知外面是如何的热闹。倪彤彤又重新躲进被窝,没了睡意的女孩,闭着双眼等待天亮。

也不知自己何时又进入梦乡,再起来的时已经到午饭点了。倪彤彤穿起衣服走出房间,大厅已经亮起红灯,香炉也已插好香。

“起来了?”父亲正坐在太阳下抽着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倪彤彤’恩‘了声,两人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倪彤彤绕了一个大弯从旁边走出去,厨房里,母亲陈芳正在往锅洞里添柴火。

“起来了?赶快刷牙洗脸等会就吃饭了,你弟弟起床没有?”陈芳的脸被火照的通红,也许是太热的原因,她搬着凳子往外面挪了挪。

“不知道,我去刷牙了。”倪彤彤并不想再经过那男人的身边,拒绝去弟弟有没有起床。

卫生间里,倪彤彤盯着镜子刷牙,泡沫从嘴角滑落到下巴,女孩用牙刷挑落,继续刷牙。“舅生,起床吃饭了!”母亲陈芳用她那洪亮的嗓门喊着,只是并未有人答应。(舅生——弟弟的乳名,因为是在舅舅家出生,从小到大,亲戚都喊惯的小名,所以他的大名在日常生活都没有出现几次。只有母亲生气时才会喊弟弟的全名。)

母亲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应。倪彤彤心里嘀咕’等会还会再喊一遍,弟弟肯定还是不会应答‘果不其然,命中。然而后果就是陈芳生气的冲进去,责怪弟弟每次晚上玩游戏到深夜,早上怎么喊叫都当听不到。

倪彤彤其实知道,弟弟听得见母亲的声音,但他就是故意不答应。或许这孩子正在青春期,听说青春期的男孩特别抝,脾气也很怪。女孩喝了口冷水漱口,吐掉,嘴巴发颤。对着镜子龇起牙齿,恩,没有沫了。

弟弟顶着鸡一头乱发,鼓起嘴巴气呼呼的走出家门口,阳光刺的他眯起眼睛。背过身对着影子穿好衣服,嘴里还在抱怨为何让他这么早就起床。

“还早?你看看都几点,不吃饭了是不是。困不会早点休息?下次再玩这么晚,就把电脑扔掉。大年初一没个精神样,真是够了。”陈芳听到弟弟的抱怨开始长篇大论,而弟弟逃难的躲到卫生间,关上门。

女孩看了眼卫生间,又看了眼坐在大厅无动于衷的男人,摇了摇头,家里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男人。这不,卫生间门打开,里面出声“妈,家里没有多余的牙刷了?”

“牙刷不就在柜子里啊!”厨房出声。

“没有啊,没看到啊!”

“怎么会没有?”母亲陈芳走进卫生间,一通批评“不就在这?眼睛长那么大有什么用?”然后走了出来。

“把这烟灰清理掉,一早就抽烟,饭不吃就抽,身体还要不要了?”战场转向,陈芳将眼光投放到地上在转移到男人身上。

“等会扫!”男人说话。

“等会是什么时候?总是说等会,等会不还是我来!你就会拍拍屁股走人。”她拿起扫帚,灰尘蹦起,男人拿着凳子逃离现场。

我说的吧,这个家的两个男人,真的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路上已经有人吃完饭经过“哎,新年好,新年好,还没吃啊?”母亲笑着回答“新年好,这就吃了。”倪彤彤在一旁也挂着笑脸喊人,说句吉祥话。双方笑脸相迎,笑脸相送。

陈芳一句’开饭了‘,每人分工,端碗的端碗,盛菜的盛菜,1230午饭才吃。

吃完饭,倪彤彤撂下碗筷,准备出去找朱雯文玩。“先去你奶奶家拜年,这个规矩不懂?”男人发话。

是,您孝顺父母倒是勤快的狠,家里妻儿就如同陌生人,话都不超过三句。不过一提到钱,那口才都能上央视说相声了。

倪彤彤前脚出门,后脚弟弟在后面喊着自己。回头一看,跟在最后面慢慢走着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姐,你等会去哪玩?”弟弟开口。“去找朱雯文,你要不要一起去?”倪彤彤说。

身边弟弟将手插进口袋“我一个大男生,跟在你们女生后面,有意思不?”

“随你呗,我也只是问你一句而已。”倪彤彤说

其实,姐弟两也只相差2岁。按理说思想很接近,应该没有隔阂的啊!

小时候这个弟弟很粘人,母亲去田里干农活,自己就负责照顾他的一切。虽然两人的奶奶家也就在附近,但她从未想过要接手此事。小时候帮他洗澡,喂他吃饭,带他出去玩虽然有时候真的很生气,也动手打过他,后果就是自己挨母亲的一顿打。

也曾怨过为何自己早出生,后来一想,要是这个弟弟先出生,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封建家庭,这奶奶如此不喜欢母亲和自己,无非就是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娃娃。

如今的弟弟,虽然和自己还是一样的说话,但倪彤彤清楚,他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了。

哎!罢了!人总是会变,谁又能保证谁呢!还是小时候好,真的,越大越变味,都变了,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可谁又能责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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