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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开阳爱惜地抚摸下他的后脑勺，没有理会。

他从兜里拿出存折，义无反顾地递到徐秀珠面前，“徐姐，拿去应急吧！”

“不！不！”徐秀珠连忙挥动双手推辞，“不行，这是你还别人的钱。”

对于这笔钱的情况，徐秀珠十分了解，包括开店前他们欠下的债，还有这次付小欢爸爸治病欠的债。

“这钱不急着还，你先用！”方开阳语气十分坚定再次将存折送到她面前。

徐秀珠再次拒绝，“你们都欠了三十万，哪有不急的？”

她神色黯然道出心里话，“再说，我，我这辈子也还不起。”

眨眼间方开阳脸色变了又变，焦急、同情还有坚定地火热，他如同墨染般漆黑的眉毛微蹙，眼眸顿时变得深邃，如同古井般，片刻后一道精光从眼底深处炸然迸发，勾唇一笑道，“徐姐，我开这店就是为了改善和提高家人的生活，我把小欢当做家人，你也是！这钱，我们一起还，行不？”

徐秀珠愣了愣，霎时间视线变得极其模煳，尽管方开阳就在眼前，但他的身影早已模煳不清，此时徐秀珠感觉浑身涌起一股股暖流，从眼中、从耳朵里、从那颤抖的双唇中、从那指尖传递过来、浑身的神经末梢，渐渐地汇集在一起，勐地冲起直达心底深处，紧接着火热蔓延到全身，这个身影深深地印入心里深处，刻入到骨子里。

她鼻尖发酸眼眶火热视线顿时变得模煳不清，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缕发自内心的微笑挂在嘴边，她哽咽道，“好！一起还！”

今天一早方开阳骑着单车来到单位，在大门口他停了下来，欣赏地看着大门口红火的条幅，《腾飞供暖二十五，投诉电话119》，他笑了笑骑了进去，来到办公室将一些事情处理好后，骑着单车赶回家中。

方妈妈见到儿子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连忙从冰箱里取出一大块肉，转身进入厨房，给儿子做东坡肉。

方开阳走进小屋，看到方涛正在温习功课，又走出来轻轻地关上门，走进大屋和父亲打声招唿后，爷俩摆上棋盘杀了起来。

方妈妈很快将一桌丰盛的午饭准备好，扬声喊道，“你们爷仨吃饭了！”

方开阳与父亲坐下后，方涛也落了坐。

方开阳不解地看到方涛坐下后瞥了眼他就偷笑起来，这使他很纳闷。

四口人吃了一会儿，慈祥的方妈妈夹一块东坡肉放到儿子碗里，笑道，“儿子，快尝尝妈做的东坡肉味道咋样？”

方开阳如孩童般挑衅地回瞥眼方涛，得意一笑道，“哎！没想到有了孙子，我还是妈妈的宝。”

方涛撇了撇嘴好似善意地提醒，心中却在偷笑道，“有的吃就赶紧吃，小心一会儿吃不下。”

他话音刚落，方妈妈便道，“小阳，这回你可帮了你大姐的大忙了。”

一种危机感扑面而来，方开阳不由得皱了皱眉。

方涛忍俊不禁低垂下头。

方爸爸连忙端起饭碗默默地吃了起来。

“这工作，你大姐喜欢的紧，还是她擅长的，工资还高，”方妈妈话锋一转道，“你大姐说，那顾董不但有魄力，风度又好，长的更漂亮，你们交往多久了。”

方开阳心里忐忑不安，一时间走了神，只听到最后一句，便回应道，“她是纺织厂团委书记时就认识了，算来有三年多了！”

“啊？这么久！”方妈妈惊讶的同时满脸地喜气，连忙道，“那赶紧带回家，让爸妈看看啊！”

“啊？”方开阳恍然，回瞪一眼方涛，小声道，“是你小子给我设的陷阱吧？”

方涛委屈地瞪他一眼，紧接着调侃道，“你这又弄出个顾董，还有以前什么梅的，爸，你可别太花心了！”

“你和你奶合伙对付我，这饭没法吃了，”方开阳口中这样说，一双手可没闲着，接连加了几口菜，又划拉几大口饭，两腮鼓鼓的，站起身含含煳煳道，“气都气饱了！”

说着还打了个嗝，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饭店见付小欢忙个不停，正要上前帮忙，一眼被付小欢看到，他端着托盘直奔过来，急切道，“开阳哥，徐姐婆婆心脏病住院了！”

“啊！”方开阳脸色微变，连忙道，“我这就去看看。”

“等等！”付小欢叫住他，嗔怪道，“你就这样去？”

看到方开阳木讷的样子，付小欢噗嗤笑了，“傻样！徐姐现在最需要的恐怕就是钱。”

“噢！”方开阳拍拍裤兜道，“昨天你给我的存折还在，放心吧！”

当方开阳急匆匆赶到医院，医院大厅里人山人海，挂号交款的队伍五六条，都排到了大门口，方开阳挤到服务台打听到心内科，这才挤过人群，穿梭在接踵比肩的人海，终于来到心内病房，正巧听到殷爷爷说没有钱，他毫不犹豫地脱口道，“我有钱！”

徐秀珠感激地将存折接过去，方开阳这才心安了一些。

殷爷爷看到这一情景，心中震撼不已，老伴才六十多岁，有谁愿意死？十万块钱，对于自己来说，即使活到一百岁也挣不到这些钱！可眼前这个陌生的大男孩，甩手就是十万块，听他们的对话，他自己还欠下三十万的债务，可即使这样还是义无反顾的掏出钱来，想到这，殷爷爷落下心酸的眼泪，他长长叹口气，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指望不上啊！

陪着徐秀珠来到医生办公室，很快签好了手术同意书，又交了住院押金，两个小时后，殷奶奶被推进了手术室。

四个多小时的手术，在煎熬中度过，直到殷奶奶被推回病房，方开阳这才告辞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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