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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守夜人”的事情,西斯曼没有告诉别人。到处宣扬,不是他的作风。至于家主那边,以他的手段,早晚会知道的。
宴会结束,西斯曼回到家里,换上便装,推门而出。他昨天晚上依然做了那个梦,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在现实中他感到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指引他寻找什么地方。
他走在大街上,努力感应着那种指引。渐渐的,他感到周围的环境变化了,从大街变成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通往时间尽头。街上人由少到多,由多变少,他都没有察觉,只是一直前进着。
当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阿尔萨斯城的北城门之外了
他竟然直接跨过了半个阿尔萨斯城,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疲劳。
黄昏已至,他来不及走回去了,只能想办法在城郊借宿一晚。
然而,他刚转身准备返回城中,就听见城门关闭的声音。教会规定,晚上七点之后城门关闭进行宵禁,不得再进出。
西斯曼知道今天自己是要露宿街头了,不,露宿野外。之前他了解到野外森林有很多魔兽、精灵生存,它们极其危险凶恶,每年都有无数冒险者葬身魔兽口中。
“不过这里是临近城门,应该不会遇上吧……”西斯曼自我安慰。
心弦一绷,他朝某个方向看去,强烈的吸引力又出现了。他刚想走过去,就停住了脚步。再往前走,就要进入森林了,一旦进入了森林,危险系数就会直线上升,以他目前的实力,顶多对付一些低级的小魔兽,一旦遇到实力强一些的魔兽,甚至遇到潜藏的未知邪恶生物,他的故事就结束了。
“啊—啊—啊….”就在他抉择时,几只乌鸦从他头顶飞过,发出低沉的鸣叫声。
他抬头望去,它们通体乌黑,与夜空交织,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尤为阴森。虽说乌鸦不是什么珍稀物种,但西斯曼很少见到乌鸦。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紧接着,他的瞳孔放大,一抹绿光从瞳孔中显现,倒映出一只乌鸦绿色的眼睛。
“那个梦!!”西斯曼心神一震,不顾之前考虑的危险,追逐着几只乌鸦而去。
比起可能到来的未知,他更热衷于探索现有问题的答案。没有答案的问题,就像一只在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令人抓狂。
西斯曼一路跟着乌鸦奔跑,终于在某个地方放缓了脚步。这里估计已经到了森林中心的周边地带,他必须保持谨慎,更何况,此时他面前的场景让他忍不住毛骨悚然。
一片寂静的墓地。十几块墓碑歪歪斜斜地插在土里,破损严重,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的字也大多看不清楚。
大半夜站在一片墓碑前,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事。
西斯曼注意到,几只乌鸦分别落在了不同地方,三只落在了树上,剩下一只大一点的落在了一块墓碑上,正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盯着他。
他确信这一切并不是巧合。他走到那块墓碑前,大乌鸦并没有因为怕人而飞走,而是目光紧紧跟随着西斯曼的身形。
“你找我?”西斯曼问道。是的,对着这只乌鸦。
大乌鸦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巨大的喙点了点墓碑。
西斯曼蹲了下来,发现这块墓碑上刻有一行字:
带上它吧。然后,带上它们。
这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西斯曼想。带上它?是指这只乌鸦?它们,也是乌鸦?可是为什么要带着乌鸦走?
人们认为,乌鸦是邪恶和厄运的化身,教会更是将靠近乌鸦的人称为“邪恶的异类”,与魔法师并列。这墓碑上让他带乌鸦回去,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只大乌鸦似乎看出了西斯曼的疑惑,它示意西斯曼伸出左臂,然后飞到西斯曼的肩头,轻轻啄了一下黑色书的印记所在的位置。
一股熟悉感从心底涌上来,黑色的雾气也从西斯曼的身体上散发,他发现自己的视野范围变了,看到了比人类视野更远更细的东西,连树叶抖动都能捕捉得很清晰。五感,都更加敏锐了。
然而,紧接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全身上下都被针刺一般。西斯曼痛得直接躺在地上,汗水不住地从额头留下,有的顺着脸颊流进眼里,咸得他睁不开。画面在眼前闪烁,时而五彩斑斓,时而黑暗一片,催动着他的精神濒临崩溃。
西斯曼已经没有能力思考了,沉重的锁链紧紧扣在他的脚踝上,每一次挣扎都更痛苦一分。折磨如同鬼魅影子,挥之不去,他被黑暗的漩涡吞噬,进入了无底的深渊,永无止境的下沉,地狱的大门已经对他敞开。
他只剩一个念头,不能死,活下去,清醒,必须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折磨弱下去了,西斯曼抹去汗水,睁开眼睛。刚才肌肉绷得太紧,现在酸痛不已,眼前也是一黑。
乌鸦在他面前扑扇着翅膀。在乌鸦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一双暗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引人注目,就像永不熄灭的火光。
“这可不行啊。”西斯曼虚弱摇摇头,对着乌鸦说,“这样会被抓起来的。”
大乌鸦有些不屑,发出不满的声音。
“是不是我可以控制?”西斯曼猜测。
大乌鸦摆出一副“你终于懂了”的样子。
西斯曼瘫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尽力调整着呼吸。
大乌鸦也不催促,只是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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