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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物理练习册19（第1页）

李佳薇的物理练习册一览本班众山小。众人都爱，这有极高的风评，并不用我们多说。正因为这样的对比，我才特别诧异居然有人借我的生物笔记。和李佳薇相比，我简直是个菜。我很清楚自己生物笔记写了多少，会了多少。对于不怎么鸡自己的我来说，并没有提前学习大学教材例如《普通生物学》或者《大学物理》一类的课本。

我班班主任是化学老师。由于家里没有人是化学行业的，我从不知道她有那么强。我像一张白纸一样任她塑造。我从未课下看过任何大学化学教材，只在课上她拿出习题和讲义，讲半小时练半小时，我发现在高中的三年里她居然教会了我班大学化学上和大学化学下的教材。除了星期一到星期五，和偶尔周六的补课，我会去之外，我从没有任何化学背景。但就这样在她的精心高超的教学技巧和节奏引领之下，我高考化学满分。

这真的不可思议，从此我便扔掉了化学课本。十几年后我和别人闲谈，才发现她早在高中三年里就把聚集态溶液胶体热效应滴定氧化还原电池元素周期反应速率原子分子结构电子云、有机烯烃炔、无机原分子共价键离子键配位等等和一点点核化学讲完了……

而我甚至连教材都没看过……是纯看她讲课再做题的做法。

多年以后我选择了和家庭背景相似的专业，后来的某一天当我偶然机缘巧合的状态下了解了她是怎么极度高效地把这些知识印在一群学生的脑海中，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省级教学能手的天赋。这就叫做“天赋”！

班主任从来不检查作业，也没有任何管理方法。她纯是一种将自己的天赋释放出来碾压所有人导致所有人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她的强大和无可替代的一种情形。

相比之下可能我没有遇见过这样惊艳的物理老师。也许是各位老师的ideosyncrasy太强了，也或者是我当时幼稚，在取笑老师的口音、教学阐释方法、熟悉教材的程度、想象力、对微积分的理解和运用都没有到达一个完整没有任何缺漏的程度。

很多时候人对专业的选择和家庭有极大影响。但不得不说，高中班主任是我此生对化学教学认识的最高天花板。本科我当然也选过几节化工类的课程，但由于偏向应用、部件、描述应用的环境，夹杂着工程师们长期在现场做事的口音、个人特质，导致我再也没有对一个学科有那样充分高效的吸收和纯计算能力应用能力的极大比拼和烧脑练习态。

我的物理最后错的不多，但我实在讨厌听物理课，也抵触物理作业的选择题。我宁愿在黑夜里从下午7点学到1点自己理解。我可能继承了这种高考的节奏，相比后来的成为一个无聊的白领的人生经验，我觉得高中三年这种从下午七点到凌晨一点的自由安排时间是非常珍贵和不可或缺的。我甚至不乐意过早八晚五的生活，因为我的大量精力在下午晚上。

不知道李佳薇是怎么样的，最后的几天里，她也不来上课了。

说回万有和塔里哈。

作为一个受害者，塔里哈当然找到米老师请求仲裁。万有呈现一种惩治抄作业者的“正义感”，但这种正义是否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我们就不得而知。然而纠纷上升到肢体侵害究竟是不对。经过劝说，二人平静下来。

一山不容二虎。二人都很强势、英俊、成绩优异、具有运动性、年轻、冲动。

边城的孩子们，思维方式总是红或者蓝。不选红就选蓝。不选上海就选bj。在这样的思路下，一部分人选bj，记忆里的银杏叶和皇城。一部分人选上海，魔幻的蓝色和洋气的梧桐树。

隐没而低调的塔里哈去了上海。高调而强势的万有到了bj。

然而气质就这样反转了。

上海有个顺口溜：“玩在复旦、吃在同济、住在交大、爱在华师大”，是真的么？作为bj毕业学校的笔者感到这极为有趣。bj的高校都低调而正统。一般都是“厚德载物”之类的风格。bj的高校挨挨挤挤地夹在各大单位的夹缝里，当然也会评价谁家的食堂好吃，但一般凝重而沉默。

在查到分数的那天下午，我又见到了韩蕾、慧慧、白珊珊、李佳薇、万有、塔里哈、黎超一干人。然而这一次气氛是如此微妙而诡异，似乎过去的聚会是因为同在一个组织而有一种天然的奇异的集体凝聚力夹杂着每天必须要相处的强迫感甚至互恨。而现在是一种分离的颓丧的却有其他希望和憧憬的小型私人聚会。

这一干人相聚在八路军驻军办事处南边大广场的纪念碑下。

这广场四四方方，一圈种了道旁树，和bj一样，树种是银杏。由于边城气候比bj清凉一点，银杏树的叶子在夏末的时候就绿黄相间了，太阳一照，哗啦啦地反着蜡光。下雪的时候，这些树木就光秃秃地伫立在雪堆中。然而这一年的夏秋，我们等不到下雪就要分别了。一些人分别了，一些去往同一个城市的人聚集在一起讨论未来的道路和态势。他们拿着手中的“通关文牒”，内心充满了憧憬。

鲜花店挤满了人。“假如我是一束美丽的鲜花”在我的脑海中成为earworm。人们排着长队向照看了自己三年的老师们致意。这鲜花店在双子楼a座和b座的巷道内。双子楼对着广场，就像纽约的帝国大厦一般宏伟。我童年里印象巨大走也走不到另一头的广场突然显得被政府大楼和双子楼相对俯视。纪念碑在四方的正方形质点上矗立。

广场上永远有一群孩子在放风筝。我抬眼一看，这广场怎么突然这么小了。

韩蕾去了上海某985大学、慧慧去了bj某211大学、白珊珊在传媒大学、李佳薇某省头部985、万有bj某211大学、塔里哈上海某985大学、黎超bj某头部双一流高校。

故事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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