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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三十四章 擒拿岳里苏(第1页)

却说尚方令蔡伦费尽心机,寻找何芬,皆是惘然。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蔡伦造纸,岂能逆转。宫中沸沸扬扬,说蔡伦搬弄是非,且与造纸妇人何芬有勾当。谣传何芬失踪皆因蔡常侍肆虐手段,将故乡女人何氏窝藏起来。蔡伦冤屈、烦恼、孤独,思念何英、何芬及小元元女儿。蔡伦思念家乡,想离开宫庭生涯,下到民间,全力以赴,全身心投入纸业大计。

正是:

胸中一轮红朝阳,不怕造谣多冤枉。

沉重竹简压死人,立志产出好纸张。

商周秦朝岂能比,名匠荟萃于洛阳。

宁可吃尽世苦,日新月异在纸坊。

苦闷之中,蔡伦专研魏晋时期的“侧理纸”,“藤角纸”。蔡伦庆幸当朝已具备相应的炼钢术,有了峰利钢刃,才顺而完成西汉时期不能完成“捣浆”的前提性工序:“切料”。

蔡伦深知:造纸史启示于春秋战国的茧絮纸,而茧絮纸和缣帛是一回事,而西汉纸还达不到简牍帛书的万分之一。春秋战国时期的茧絮纸,不能作为书写材料而广范应用。作为书写材料,茧絮纸远不如简牍广泛;在以后的数百年内,也远远赶不帛书。茧絮纸产生于缫丝业,与麻絮纸统称为絮纸。

茧絮纸太罕贵,蔡伦苦研试验,设法将茧絮入水,提取出优质纸张。而且价钱低,能广泛用于民。为此,蔡伦试行把原料扩大到树皮,这样大大降低了成本。纸业家蔡公要求造纸必须重新改革为“切断、沤煮、舂捣、抄提”四个环节。蔡伦还试用麻头、敝布、鱼网造纸,效果良好。

能工巧匠荟萃于洛阳御坊街,蔡伦亲自引领他们制作一种比缣帛便宜,比竹简木牍要轻便的高质纸张。蔡伦每日反思自身,容忍别人,必大器晚成。

发明造纸大圣蔡伦认为:多傲必失,多欲必空;乐极生悲,适得其反。故而以苦为乐,在民众纸匠中扎下根,颇感人生丰富多彩。他不願守株待兔,敢于独搏逆流。方觉大器晚成实为大气晚成,要多炼炼“气功”。他有铁的意志,海的心胸,鹰的眼眸,三者合一出智慧,何以不能成纸业大事。

蔡伦找不到何芬,且听到不少谣言,心中怏怏不快。这天,一个门子来禀报,说岳公子常出入于《杏花客栈》,有不少街坊亲眼盯见过。蔡公公眼中一亮,立即下令门子亲自去那花花酒楼细探,让他查出细端再回报,不得有误。

这门子姓金,名内贵,生得大耳鼠眼,中等个头,脸小脑灵,机敏干炼,三十一岁年纪。金门子换新一身公子郎装扮,这夜,迈步来到《杏花客栈》。端不端老板娘让生得乖顺的苗水云来接客,金内贵打听到岳里苏来青楼所作所为,便回蔡府一五一拾禀报蔡黄门。第三夜,金门子才在花花楼亲眼见到岳里苏,皆是苗水云暗中指说。

当夜,岳里苏酗酒闹事,门子金内贵抓住时机,急报蔡常侍,蔡伦令捕快擒拿了岳里苏。蔡公公又出面调停相救,引领岳里苏来到蔡府,严加逼问。

岳里苏惨兮兮叩头道:“谢恩公大人营救小生,晚辈死里回生,是蔡大人给了条命,本公子愿以命相报。”蔡伦听罢暗笑,只是外表从容道:“岳公子,你言重喽。我来问你,去青楼何干?”岳里苏道:“大人不知,那《杏花客栈》有三个妹儿是湖南桂阳老乡,前不久,刚从家乡来。本公子想念故乡亲人,打问伯父伯母,特要紧是追问那何元元下落,只是仍杳无音讯,怎生奈何。”

蔡伦早听门子探到底细,岳里苏果然扯谎,不敢曝其青楼真面目。蔡常侍避虚就实,道:“何元元的下落已有头缕,不久会来京城。”岳里苏假装大惊,道:“哦,本公子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呐,思念心人儿元元得相思病,梦里也尽是元元的身影。”蔡伦道:“唔,你与何元元心心相照,可知她娘何芬的去向。”

岳里苏早知蔡常侍非问此话不可,事先备有一套言词,道:“恩公大人呐,晚生正是四方寻找岳母大人,才离了御作坊。成年累月奔波,忍饥受寒,寻找失踪的岳母,还奔老家桂阳一趟,皆是一场空。临行前,必是先到府告知恩相,却听门丁说大人去西京未回。无奈,只得做了一次负心鬼,自行去了。罪过罪过。请大人责罚。”

蔡伦一向耿直,观颜查色,见岳公子所言滴水不漏,已是天衣无缝,无从打开缺口。虽说是与何芬曾议,早知这小子变心。但见他一提元元,有情泪盈眼眶。

正是:

逢场作戏恰如真,泪痕打动耿直心。

蔡伦遇事全看破,造燃烈火烧假金。

蔡伦心急似火,恨不得顿足顿首,却是加倍克制自己。心思这小子在戏弄人,也不敢让岳里苏觉查到自各儿的心机。便把话拉开,道:“岳公子与元元情深似海,她必来京都找她娘亲,公子必是能见着她。”岳里苏惊问:“恩公,元元甚么时候来洛阳?”蔡伦道:“不可知。蔡某只知何元元在西岳少华山炼就一身武艺,功夫了得。”

岳里苏并未全然忘记一往深情,绵绵道:“唷,本公子与元元曾私定终身,只是桂阳劫难如无情棒,打得鸳鸯不能见。”蔡伦心灵一点通,暗忖:“怎能从他口中掏出真话,难难!他岂能将丈母娘消息封口!”便笑道:“哈呵,岳公子与元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是她娘口头常言。倘若找到元元她娘,我则拿百两银赏你,并为你与元元完婚如何。”

岳里苏颇为振惊,拱手道:“谢恩公。千方百计找到岳母大人,是岳某的本份。桂阳惨案,叔伯曾救小生一命,岂好意思再脸厚地讨恩相金钱,实为过意不去哟。”心里却暗自颤惊思忖:“就是赏千两黄金,也断然不敢收。那李闰、江京会将本公子碎尸万断,万两黄金也换不回来我这条大命。”

岳里苏假装咬牙下狠道:“元元既然有一身武功,晚辈願与她携手找娘亲。找不到岳母大人,誓不罢休。”心中却在想:“水牢中的何芬怕是活不出去了。”

蔡伦吩咐殿头官,好酒好肉,等地管待岳公子,又共进晚酒席,着人安排锦宅。待岳里苏沐浴完毕,蔡常侍又吆喝小厮送一流公子新装与他更换。赏银也未待慢,送去五两雪花银。岳公子先头是推辞掉,着实巴不得要钱,后悔之余,这便假装口头拒绝,手却伸得很长,双手接收了。

岳里苏,不可小觑此人。他有一肚子的才学,为保他灿烂前程,可以叛背一切,他深知有人捏着他的性命。他巴不得在蔡府多呆些日子,难得在这挖出求之不得的内幕。

正是:

眼下之路不升官,自有青云直处。

不求人时一般高,爬求人矮如鼠。

爬得高则摔得响,岂知性命可乌呼。

云里雾里梦升赏,掉进黄泉方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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