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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产子（第1页）

沐云清非常不认同爹爹的提议，怎么能让那个徐稳婆进产房呢？张家表妹带来的稳婆，还不知道底细如何？是人是鬼？反正，沐云清对这个张家表妹意见很大，妥妥的一枚绿茶心机妹。不知道她会不会授意徐稳婆暗害美人姐姐，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沐云清这么一想，惊出来了一身冷汗，真是细思极恐呀！古代宅斗那是血雨腥风，杀人于无形。想到这里，沐云清立刻上前就要阻止，被沐杰仁拉住手臂，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茶温正好，坐下慢慢品茶，如此好茶叶，莫要浪费了才好。”说着还冲沐云清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有力，告诉沐云清稍安勿躁，爹爹的眼神给了沐云清些许安全感。

沐云清只好重新坐下，拿起茶盏品了一口，想着爹爹也不是一般人，自己能想到的事情，爹爹不可能想不到，既然同意稳婆进去，可见爹爹早有防备，自己还是不够稳重呀！思虑片刻，心里安定不少，放心了，人也没了正形，翘起二郎腿，边吃糕点边喝着茶水，偶尔还吧嗒几下嘴，非常惬意。

忽然，听到那边传来张家表妹的声音。“表哥，莫要担心了，徐稳婆经验非常丰富，远近闻名，一般人想请还请不来呢。表哥，你就安心等着抱儿子吧。”

“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生下来，怎么能不担心，也不知道你表嫂怎么样了？”张公子说道。

“表嫂是有福之人，自然会没事的，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呀，生孩子是女人的本能，顺其自然就好。”张家表妹说道这里，眼神扫过沐云清这边一眼，凑到张公子耳畔，低声说道。“表嫂会难产，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使坏呢，表哥可要有防人之心。”

张公子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摇头说道。“表妹慎言，人家出手相助，是一番好意，怎可妄自猜测？”张公子略显歉意地看向沐杰仁大人，尴尬地点头微笑。表妹的话说得虽然小声，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是能听得真切。沐杰仁大人是父亲同僚，虽然不熟，但也是朝廷命官，里面帮忙接生的是沐夫人，是长辈，偶遇之下，仗义相助，怎么能怀疑人家有恶意呢。

张家表妹嘟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低声说道。“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提醒，表哥太单纯了，不识人心难测，万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张公子见表妹越说越离谱，终于出声呵斥道。“表妹慎言。”

“人家也是想帮表哥吗？”张家表妹眼泪汪汪的看着张公子，一副可见犹怜的委屈表情。

看的沐云清频频翻白眼，苍天呀！带走这心机绿茶妹吧。看她表演沐云清有想吐的冲动。张家表妹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吗？别人家生孩子，和她们有啥厉害关系，她们是闲的吗？害美人姐姐难产，能得什么好处？一点逻辑能力都没有，就污蔑别人使坏。绿茶表妹知道啥是动机吗？知道啥是厉害关系吗？啥啥都不知道，就会装柔弱扮好人，别人都是坏人。要真说利益关系和动机，最有动机使坏得那个人恰恰是她自己吧。爱慕表哥，想鸠占鹊巢，正赶上表嫂生产，自己就带了稳婆过来了，用点手段就是一尸两命，趁虚而入嫁给表哥，既做了正头娘子，又给自己未来的孩子排除了障碍，要说谁害的美人姐姐难产，无疑是心机绿茶好表妹，这才是逻辑严谨，有因有果，有理有据，无懈可击的逻辑满分，沐云清再心底吐槽道。

要是平日里，沐云清听到别人这样的污蔑之词，早就怼死对方了。可是今日，沐云清做了几个深呼吸平抚心情，生生忍了下来。一来是爹爹多次用眼神示意她不可惹事。二是美人姐姐在生产的关键时候，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闯鬼门关，一点不能分心，所以，沐云清忍了。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辰，忽然，产房里除了时不时传出的微弱的美人姐姐的喊叫声，还传出了一声高亢的惊呼声，还有水盆碰撞的叮叮当当声。

沐云清疑惑地起身向门口走去，这是生了，怎么没有婴儿的啼哭声呢？就听咣当一声，产房的门被推开，徐稳婆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嚷嚷道。“不祥之兆，这是不祥之兆，没救了，没救了。”

张公子慌忙上前，拦住徐稳婆问道。“怎么了？我夫人如何了？孩子怎么样了？生了吗？”

徐稳婆频频摇头。“张公子，婴儿脚先落地，实乃不祥之兆，命里带凶，必有血光之灾。民妇接生不了，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徐稳婆说完，也顾不得行礼，说了句抱歉，这都是命呀！就匆匆往驿站外走去，好像后面有瘟神追赶，生怕惹祸上身一般。

稳婆这行要的是口碑，如果接生中遇到一尸两命的，可就砸了口碑，没有口碑就没有了饭碗，以后如何生存？徐稳婆暗暗想，今日接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少，她还是半路进去的，勉强算是协助。如今婴儿脚先出来，那是必死无疑的，看那夫人也是个命薄的，自己不走，还等什么，唉！自己今日就不该贪图王姑娘给的银钱多，就过来接生，难产见血都是接生中的大忌。

张公子一听急得不行，直接奔向产房，向内张望，也没功夫管稳婆走不走了。“夫人？夫人你还好吗？唉，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初为人父，遇到这种事情除了转圈圈，一点办法也没有，身边还没有主事的长者，张公子急红了眼睛，频频看向沐杰仁大人，似要寻求帮助和安慰。

刚刚聒噪的张家表妹也傻眼了，茫然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片刻后，哽咽着说道。“怎么就脚先落地了呢？表嫂和孩子没能保住，这都是命呀，表哥节哀。”

沐云清眼睛一瞪，冷声吼道。“脚先落地，说明孩子顶天立地，脚踏实地，这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什么不祥之兆，无稽之谈。我娘亲还没出来呢，你嚎什么丧，一个没用的稳婆说的废话也值得相信。帮不上忙，就一边呆着去。产房是迎接新生的地方，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沐云清实在是忍不住了，现在这情形和她猜测的所差无几，她不会是乌鸦嘴，一语中的吧，这张家表妹果然包藏祸心，要美人姐姐一尸两命，她好鸠占鹊巢。沐云清可绝对不允许，有人暗害美人姐姐。

沐云清火力全开地向张家表妹开炮，张家表妹被吼蒙了，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真是哭也不对，不哭还真委屈上了，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个不停。

沐云清一吼，倒是让张公子清醒了过来，慌张的神色略有恢复，连忙上前，向屋内抱拳说道。“晚辈谢过沐夫人大恩，谢沐夫人出手相救，晚辈铭记于心。不知道，我夫人可还好？”

房间内半晌没有回音，隐约能听到微弱的喘息声。沐云清等得着急，不亲眼看看美人姐姐如何了，她还真不放心。

再说了，婴儿脚先落地确实危险，顺产生孩子都是要头先出来，这样孕妇用力生，接生婆用力拽，孩子就能出来了，而且生孩子头是最重要的部分，头能出来，其他部位也就容易的多。

但是，如果胎位不正，腿先出来就麻烦了。不能用力拽，容易伤到孩子四肢，造成先天残疾，而且头最后出来，长时间在肚子里，一时半刻出不来的话，极其容易缺氧，造成婴儿死亡。不像现代，生孩子主要靠剖腹产，啥胎位？啥姿势？都能给你直接取出来。想到这里，沐云清一个箭步就进了产房。

“姑娘，你怎么进来了？”屋内美人姐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虚弱的发不出一点声音，额头汗如雨下，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沐夫人在床尾忙活着，翡翠和碧玉一会拿水，一会拿布，平儿手里拿着碗汤正要放下，并未见丝毫慌乱。

沐云清快步走到床尾，扫了一眼，问道。“不是说脚先落地了吗?怎么没看到呀?”

“你进来干啥？别添乱，快出去。”沐夫人眼睛都没抬，洗了洗手又忙乎起来。

“我进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呀，刚刚听稳婆说，婴儿脚先出来了，这是胎位不正，可以破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呀。”沐云清本着救人为先的原则，快速说明来意。

“姑娘，破开肚子，取出孩子，这可行吗？”平儿好奇地问道。

“怎么不可行了，你忘记前年咱家庄户家里，怀孕的老母牛死了，肚子里面的小牛还没生下来，爹爹不就是让庄户赶快破开母牛的肚子，取出了小牛吗。现在小牛活蹦乱跳的，都可以下地耕田了。牛可以，人怎么就不行了？”沐云清说道，剖腹产在古代可是骇人听闻的想法，还好有些生活中的相关实例为证，解释起来也能方便理解，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源于生活吗。

“姑娘，那是因为母牛死了呀，张夫人还没死呢，你就留子去母不太好吧。”平儿凑上前，震惊地问道，姑娘这样未免太残忍了些，虽然是救人。

一听平儿理解歪了，气得沐云清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笨蛋，母牛死了都能保住小牛，美人姐姐没死，不就更能保住孩子了吗？”

“对，能保住孩子，大人呢？不要了？”平儿再次懵懂地问道。

沐云清不想说话，和笨蛋交流太费事了。沐云清直接看向沐夫人，她从娘亲的反应就明白，娘亲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母女俩用眼神交流片刻，为了让沐夫人更加相信这种方法的可行性，沐云清凑近说道。“娘亲，开膛破肚取出婴儿，办法不是不可行。只要手法小心，伤口用针线缝合好，小心别让伤口恶化，大人和孩子都可以保住。战场上，士兵伤了手臂，露出白骨，管家叔叔不也是用针线缝合吗，很多人因此保住了手臂，还能再上战场杀敌。”

“沐夫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给我开膛破肚吧，我不怕死的。”美人姐姐忽然睁开眼睛，虚弱中带着急切，边喘着粗气，边苦苦哀求道。“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了，沐夫人您就是我的恩人，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张夫人，你先休息片刻，好好养养精神，孩子能顺利生下来的，别着急。”沐夫人安慰地说道。“还没到那一步，刚刚我把孩子的腿又给塞了回去，一会调整一下胎位，把孩子生出来一点问题没有，相信我，我有经验。云清，你出去吧。”

“我不行了，沐夫人求你了，帮我保住孩子吧，求求您了。”美人姐姐虚弱地如同一朵萎靡，凋谢的花朵，缺少了生气。似乎以为沐夫人是不想用破腹的方法，救自己的孩子，再次苦苦哀求道。

沐云清听美人姐姐的话音，是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可不行呀！就算开膛破肚，也不是保小不保大呀！不能让美人姐姐误会，有放弃生命的想法，母亲没有了生命意志，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能感受到的，可别因为她，害的美人姐姐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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