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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分别时,三人身上互相染着好几种香粉味道,朝华与余家姑娘已经互称小字。
到散席的时候,袁琼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朝华身边的大丫头捧起装佛经卷轴的匣子,又眼睛亮晶晶的目送朝华。
太甜了,甜得她连今天茶果中的甜点心都没吃。
马车“哒哒”驶离官衙后街,朝华这才开口问甘棠:“我那两页吴彩鸾吴娘子的硬黄,你记不记得收在哪儿了?”
“字画古董都仔细收着,姑娘是想送一页给余姑娘?”
“送给她,她是不会收的。”只看余大人收的礼物是经生抄的经书就知,“把两页硬黄包好了仔细送到余府来。”
她再写一封信,就说知道余姑娘爱书法,借给她观摩。
容寅长于书画,这么多年也就搜罗到两页吴彩鸾的硬黄《唐韵》。
甘棠点头:“等回去找个书画匣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明日我送一趟。”
朝华颔首,隔着纱帘看向车窗外,他缺钱花了?
佣书经生虽不是贱业,亦有许多识字的女子以此养家,譬如吴彩鸾,硬是抄经抄成名家。但沈聿若少了笔墨钱,分明可以开口的。
就算没有两人私下谈定的婚事,父亲也早就说过会资助他读书考举。
但他宁肯佣书抄经,自己设法周全也不肯开口要钱。
贸然去问,恐怕会伤了他颜面。
到底是有刚骨的,有骨头总比没骨头要强得多。
芸苓见姑娘一时蹙眉又一时展眉,弄不明白姑娘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正好马车停了下来,她悄悄看向甘棠,想看看甘棠是怎么想的。
谁知甘棠掀起她们这半边帘子,正摸钱给沉璧,芸苓探头去看,沉璧的脚步停在榆钱蒸糕摊子上拔不动了。
她眼巴巴的瞧着,甘棠隔窗瞧见,问她:“饿了罢?”
沉璧点头,她身量高饿得快,在余家就饿了,一直忍着。
甘棠探头一看,路上有卖榆钱蒸糕的,有卖瓜丝煎饼子的,还没到初八就已经有卖不落夹的。
糯米裹着红枣蜜枣和糖一起蒸出来,包在碧绿的苇叶里,光闻着就香甜。
甘棠笑着摸出二十文钱来:“给,想吃什么就买罢发,那个榆钱糕多撒些糖才好吃。”
这么多零嘴,足够沉璧一路吃回家。
朝华听见动静也转过脸来:“多买些来你们分了罢。”
她这一说就不是用甘棠的钱,是她请丫头们吃零嘴了。
甘棠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她们吃了没事,不敢让朝华吃:“这……总不能我们吃着,姑娘看着。”
朝华莞尔:“刚才不也是我吃着,你们看着,站了半日都松快些罢。”在家的时候茶水点心总有她们几个的份,在外作客当然不能分给丫头。
朝华一开口,甘棠芸苓相视笑了,芸苓叽叽喳喳要这个要那个,除了煎饼有油味不拿进车里,回去这一路,马车里外都是榆钱米糕的香甜味。
直到初七那天,发船去三天竺,朝华也没想到办法不让沈聿再抄经书。
她给令舒送了信,又让令舒问两个弟弟,打听沈聿抄一卷经大约能得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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