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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不错!我至少在上面出现过七八次,而且每一次都用了不一样的名字。
他接着说:“你在上面有四次记录。”
他们的数据库没有更新过?
“用了两个不同的名字……”
只有两个?
他点明道:“总之,有两次我们找到了和你有关的名字。这一次,你叫什么?”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哪怕动动下巴颌也他妈的受不了。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这斜肌就是全身肌肉的中心所在。上尉等我的回答等的不耐烦了。他勃然大怒,操起警棍。一个士兵把我放开,拿起枪,学着上尉的样子。另一个把我推倒在地。他一脚猛踢我的肩,把它死死踩在地上:一顿警棍。很幸运,我没多久就没了知觉。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了。血从伤口流出来,我的心就在血糊血海里漂着。好像又不是梦。我觉得它滑到了下腹处,在胃下面跳动。惊愕之间,我到底还是醒过来了。等我视线清楚了,我看看伤口,发现所谓血海是夸张了些。伤口当然流了很多血,但是没那么可怕。刚才挨打带来的痛楚,开始撕裂一般的发作。我痛苦难当。如果我动都动不了,怎么能够逃走呢?我试图重新动一动。我痛得叫出了声。
第十章 俄国“大夫”(4)
“哦,醒了?想说点什么吗?”
我艰难地看看左右,没人。头上挨了一脚,我这才发现他在我后面。这意味着我得仰着头,伸起上半身,牵扯着该死的肌肉……
上尉告诉我:“你会感到高兴的,我刚接到命令,要求明天把你送到军事监狱去,那儿
等你很久了。这儿嘛,你什么也不用干,歇着就行。”
他说着,踢了我一脚,回办公室干活去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个哨兵把我拖到房间对角的角落,自己站到门边,枪指着我。我努力挪动身子。我慢慢地辨认每一块肌肉,把它们和伤口分开。吊扇送来一点让人感到舒服的凉风。既然有不受干扰的几个小时摆在面前,我就利用这机会尽可能恢复体力。如果头不这么疼的话……十分钟后,我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好几个小时,这间办公室和隔壁房间里的说话声音,就在联篇噩梦里,只言片语地传到我耳中。
半夜里,哨兵换班的响动把我唤醒了。一个士兵仔细地察看我。他不像要杀我的样子,倒想安慰我。
“服役前我是学医的。”
我看了看四周:办公室没人了,风扇停了,热得难受。从敞开的门看出去,我只看到一片黑,走廊里也没人。
哨兵告诉我:“凌晨两点了。你在发高烧。把这个吞了,”他说着把两片药放进我的嘴里,“很抱歉,我不能给你水喝。”
我辨出是阿司匹林的苦味。我尽量嚼碎吃了,然后想看看伤口的情况。我被背铐着,够不着地方。我用目光询问那个士兵。
“感染了……”他回答:“下午我给你缠了纱布,也只能这样,防苍蝇,也防止失血过多。你流了很多血。我看到你干了什么,太野蛮了……”
突然,他看了看背后,大概是担心说得太多了,他走到门口站他的岗去了。我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说到底这可能更多是胃里没东西的反应。我又沉沉地回到噩梦中去了。
醒得很突然。上尉带着两个士兵一大早就闹哄哄地进来了,很不耐烦地用脚将我踢醒。我总算自己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坐着,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又将我脸朝下扔到地上。这让我非常气愤的举动,倒是驱赶疼痛的好办法。他们随即把我提起来,就像捏着根羽毛,给我戴上闷死人的面罩,然后把我带到——不如说是拖到——外面,丢进一辆卡车。发烧加上气闷,我又长时间地陷入了昏迷。
在军事监狱受到的待遇和前面差不多。看医生只是做个样子,给我大剂量注射一次抗生素就算是治疗了。至于伤口缝合,想都别想。
然后又是审讯。他们很快就明白说来说去是没有用的,于是用上了硬的一手。并非我已经不怕受刑,绝对不是!我既然自己逃脱过几次,当然希望这次也能自救。我知道,痛苦到了极限之后,要么是失去知觉,要么是拷打结束。熬一熬。熬到这让人窒息的场面到头,或者熬到我昏死过去……熬到用完电刑……或者心脏衰竭……熬到这劈头盖脑的皮鞭停下来或者我最终没了知觉……熬到被他们从天花板上放下来,或者血干脆不流了,再也感觉不到倒挂的痛苦……熬到没了知觉,再也感觉不到后背被钢鞭撕裂成一条条时那难以忍受的痛。屏住呼吸,放慢心跳,控制注射到我身上的药物流散……我的身体和精神一直在练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情和希望。
我不是唯一一个被这样“审讯”的人。有十来个人轮流受这种折磨,轮到谁则视那些士兵的心情而定。我决心对抗到底,我一直相信自己能够从这里走出去。只要我知觉尚存,那些士兵不踢到筋疲力尽我就绝不会任他们把我拉起来。这种态度使人对我多少不敢轻视,从而时不时躲过被审的机会。每当我看到他们累兮兮地走开时,我都充满了自豪。这阻止不了他们回头再来,而且往往是更加非此不可的样子,但毕竟我还是赢了一局。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没了时间概念。我把短短的休息机会都看成赐福祈祷一般,这时候我就能躺在审讯室的石板地上,在那些横七竖八的人的痛苦叫喊声和臭味里面睡上一觉。没有吃的,几杯茶水而已,也没有治疗和洗漱。地板时不时被水笼头冲洗一遍,有时把我们也捎带上。按规定,我没有权利睡觉,常常被一顿乱打弄醒。昏迷的时间过长,也会招来高压水笼头伺候。对策就是在这里睡一分钟,那里睡一分钟,以不断的挪动来表示自己是醒着的,然后接着再睡。把这套把戏玩熟了,我好歹恢复几分体力。但是,时间过得一点都不快。几个小时,我会认为是过了好几天。后来又矫枉过正。我算着是星期一,其实已经到了星期三。叫我感到高兴的是,他们也耐不住了。
第十章 俄国“大夫”(5)
一个“医生”说:“没办法了,她死也不会开口。得通知一声上校。”
我是一条大鱼,所以这里的小负责人很怕我在他手里玩完了。上校倒是有这个权力,但他实地学习去了。他们也有这一套。联系上以后,上校传达了他的命令:停止审讯,把我关进牢房,等他两天后回来。他会带来一个“突破审讯专家”,此人正在给他们上课,很有兴趣在一个“控制能力超群的犹太分子”身上显显身手。
这样我便有了两天假期。我想早点让自己入睡。可事实上我毫无睡意。我全身到处都剧痛,而且害怕。神经脆弱到了每两分钟就惊跳起来的地步。经过长时间刻意的放松疗法之后,我终于睡着了,如果我可以把这种噩梦不断的睡觉也叫做“睡眠”的话。
当上校带着他的“客人”回来的时候,我有点沮丧,因为我本想更好地修整一下。我的脚步已经开始愈合了,这样我便能稍稍站立起来。当然,我走路的样子就像个螃蟹,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能走了。这重新让我来了一点精神。
在上校办公室里,我听到审讯负责人做的汇报,有点吃惊。我借此才知道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我想起教练的那封邮件,“星期二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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