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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月亮(第2页)

宋屿川是我这片暗黑天空唯一的月亮。

即使到了高中住宿,父亲仍然不肯放过我。他要求我每周五一到家,就要提交一份检讨书,详细汇报这一周里我做了什么、犯了哪些错、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的记忆中,从没有一段和父亲的快乐时光。那些与他有关的画面,全都裹挟着压抑和苦涩——冰冷的审视、尖锐的批评、永不满足的挑剔。

家,只是他展现权力的领域,而我不过是那间屋子里一件永远都不会合格的作品,需要不断被修改,时刻被修正。

-

那个家……我出生的家。如果它真的可以称之为“家”的话。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仍清楚地记得它的气味。

那个房子我住了六年,那种酸腐的、几乎令人作呕的味道,就像是堆积的垃圾和腐烂的生物融成一股浓烈的恶臭,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挥之不去。

墙角的霉斑无孔不入,湿冷的空气中掺杂着腐朽的霉味,整个屋子都被一种腐烂的生命力吞噬着。

蟑螂横行无忌。夜晚睡觉的时候,你能感觉到触角轻抚过脸颊,可你却习以为常,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那些隐蔽的角落里、木板下,不知藏了多少密密麻麻的生物。我、我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外公,都挤在这堆腐烂与污秽的废墟里。

母亲有洁癖,几乎每天都在打扫,努力擦去那些污垢。但爷爷奶奶会怒斥她,不准她乱动家里的东西。他们并不是因为在意清洁,而是因为那些破旧的纸箱、腐烂的木板以及被老鼠啃食桌腿的烂椅子是他们的宝贝。

我六岁之前住的家,毗邻公共厕所。公共厕所旁就是垃圾场,爷爷奶奶经常到那里捡拾东西。这些捡回来的杂物一点点填满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压得唯一一扇窗户几乎透不进一丝阳光。

这是爷爷奶奶的房子,母亲作为外来人,自是干涉不了什么。她曾试图反抗,甚至在刚嫁进来的几年里还会争吵、顶撞。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噤声。许是觉得反抗无用吧,就像刚上初中的我一样。

母亲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我痛哭,眼泪滴落在我瘦小的肩头。

她的痛苦源自对丈夫和这个家庭的憎恶,而我则成为她生命里唯一的寄托,或者说是她悲剧的延续。

我已记不清我一两岁时绝大多数的记忆,可我仍记得母亲曾在我躺在婴儿车里的时候掐住我的脖子,大声逼问我:“为什么你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绑架我?”直到我尖声哭闹,才将我放开。

爷爷奶奶对母亲的挑剔与苛责从未间断。外婆早逝,我没有见过她。外公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已经不太认识我。他耳朵失聪,话也说不利索。每次见到我,黝黑的脸庞下,老化了的皮会微微撑起一个嘴角的弧度。

我每每看到那张脸都觉得外公是认识我的。可父母亲都说外公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要让我靠近他。我觉得外公对我有印象,只是无法说出我的名字罢了。

每周,母亲都会为外公擦拭身体。我记得她搀扶外公瘦骨嶙峋的身体,支使他坐在马桶上的样子。那时的外公就像一具行将就木的僵尸,骨头清晰可见,皮肤几乎紧贴在骨架上。我问母亲:“人老了生病之后,就是这样的吗?”

母亲回答:“人到濒死之际,得了病,尊严早已不复存在。亲人站在眼前,他却喊不出名字;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手脚明明还在,却不受自己控制,每一个健全的人都可以轻易支配他的身体。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所以要生孩子,至少老了还有人给你擦身子,不至于连最后的清洁都没人可以帮忙,身子臭气熏天,就像我们旁边从来没人打理的公共厕所那样。到最后,就连尸体都要被活人嫌弃,被人捏住鼻子嘲笑:‘看,这个人死了,真臭’。”

她说这话时平静得可怕,没有一开始搬来这儿那种强烈的抵抗,也不每天大吼大叫和爷爷奶奶斗智斗勇,说不干这个不干那个了。也不会跟父亲顶嘴,他一摔桌子,她也撂碗离桌的情况了。就像是屈服于命运。

因为到最后,那一地碎裂的碗筷都需要她来收拾。

“血缘、普世的道德观让你不得不这么做。尽管你心里也接受不了,嫌弃得要死。但没办法。我老了也是一样。等你长大了你会理解我的,言知。”她那时经常对我说一大串话,然后摸摸我的头。这么做确实可以抚慰年仅几岁的我幼小的心灵。

“母亲,你这么说外公不会生气吗?”

她冷笑着看向外公空洞的眼睛:“你觉得他还能生气吗?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人到了这个地步,还落得下什么?”

家在我最初的记忆里,就是一栋阴暗潮湿的房子。那种沉闷的气息与霉斑、脱落的墙皮纠缠在一起,连时间都在这空间里腐烂。

电视里春晚的阖家欢乐,从未在这个家中出现过。我的家,没有欢乐,没有温暖,只有阴冷和苍白的沉默。

后来,随着外公离世,爷爷奶奶也染上了恶疾,我们才以极快的速度搬离了那个破败的老房子。继承了爷爷的一块地,我们在那上面建了新的房子,物质生活有所改善,表面上看一切好像变得更好了,但母亲却像被逐渐同化成另一个父亲。

人这一辈子,可能到老快死了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是身体已经不再允许行动了。可人却能通过自己的本能和过往的经历很清晰地辨认出自己厌恶什么。

我讨厌父亲,非常、极度,但此刻,我又很感谢他。要不是他让我在初三暑假拼了命地干体力活,我还不会拥有这台老旧电脑,供我了解外面世界的渠道。

没有这台电脑,我逃离不出这个家庭。也不可能跟宋屿川在波士顿拥有我们的家庭。

如今通过这台电脑,我不仅可以搜到离我记忆已远去的这种所谓的认错检讨书,还能跟宋屿川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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