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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断头酒482（第2页）

九响枪赞许地点点头，说：“老三啊，你想得挺周全，这也对，吃饱喝足，别到阴间当个饿死鬼……”

白玉全欲要说什么。

柳如飞根本不去理会白玉全，对九响枪说：“大当家的，那……那我去趟灶房，张罗张罗？”

九响枪说：“去吧！给他弄几个硬菜，他不是离不开酒吗，最后一顿了，让他可劲喝吧！”

白玉全与柳如飞从九响枪住屋出来，柳如飞欲去灶房安排酒菜，白玉全颇为不屑地说：

“老三啊，那老大都是要死的人了，多吃一口，少喝一口能咋的？我看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多此一举。”

柳如飞说：“二炮头，你这话我就不赞成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大炮头跟你一个马勺搅和的年头，可比我长得多，按说这事都得该你去张罗，行，你不想操这个心也行，可你也不该说这么多三七嘎牙子话啊！”

白玉全摆下手，走开，说：“好，好，算我没说，你愿意尽你的孝心，尽你的孝心去……好赖话都听不懂，我真懒得搭理你。”

柳如飞冲着白玉全的背影说：“一会儿菜做好了，你不过去陪大炮头喝两盅？”

白玉全头也不回地说：“陪死人喝酒，我没那个雅兴。”

柳如飞感慨地摇摇头，心里暗笑，他现在越来越摸到白玉全的脉博了。

白玉全又扔下一句硬邦邦话，说：“你们喝可是喝，别忘了后半夜的时辰……”

夜幕降临，四方台寂静无声，除了守台子口的和打更的，其他崽子晚饭后，闲唠一阵，天一擦黑，都躺下了，也有不安分的，凑在一起，看个小牌，推个牌九，赢钱的高兴，输钱的垂头丧气，熬到点儿，也都睡了。

柳如飞和李大眼珠子，端着酒菜，来到秧子房，点燃猪油捻子灯，打开李青山脚上的锁链子，把已近奄奄一息的李青山，搀扶到破桌子旁坐下。随后，李大眼珠子出去了，柳如飞叮嘱他，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其实这是多余，秧子房晚上就靠一把锁头，即使有秧子，也不用专人看守，更何况现在关押的是李青山，崽子们唯恐避之不及呢。

李青山看着酒菜，再看酒盅换成了酒碗，一切都明白了，虚弱地说：

“老三，这……这是你哥哥我最后一顿饭了吧？”

柳如飞没有直接回答，说：“别想那么多了，该吃吃，该喝喝，来，这酒都倒上了，咱们走一个。”

李青山端起酒碗，没喝，又放下了，说：“老三啊，我要是没猜错，这酒菜是你特地给我安排的吧？老东西是不会发这个善心的，**呢，别说酒菜，他不赏我个飞子就不错了。”

柳如飞听李青山改称九响枪为老东西，知道李青山心里已恨死了九响枪，但他们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此刻，他也没心情去听，示意李青山喝酒。

李青山双手颤悠悠端起酒碗，一口喝下半碗，放下，说：

“好酒啊，这坛酒是你的存窑吧？唉！我死了，啥儿都不寻思，就这酒我没喝够啊！”

柳如飞给李青山添酒，说：“没喝够，也就这一顿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往死了喝吧！”

李青山说：“对，对，老三你这话说得对，我是得往死了喝，可喝归喝呀，老三啊，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啊！”

柳如飞说：“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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