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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冥被它吵得闭了下眼,没好气地在意识里回了句闭嘴。
旋即再次睁眼,无声吸气,缓步上前:
“俗话说得好,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何况,我们也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
不远处的酒店人员皆以警觉地半侧过身,许冥心脏狂跳,却只当没看到,只谨慎地在他们的几步之外再次停下脚步——而几乎就在她停下的瞬间,她的身后忽然一暗。
成片的焦黑尸首倏然显于其后,黑压压如同乌云压境,不过转瞬,又消失不见。
似是被这景象惊到,几个工作人员面上警惕更盛,许冥看在眼里,面上反而露出笑容。
“请不要紧张,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她说着,尽可能地挺直着腰背,明明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却还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念着不知在脑海里演练过多少遍的台词:
“正式自我介绍下,许冥,特派业务员,来自怪谈拆迁办。
“你们手里那位,是我同行的同事。不信你们可以看看她的胸口,应该还有我司的工牌……我们是被派来贵区考察的。
“说的通俗点,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使者’。”
第二十九章
走廊内,一时陷入安静。
静到许冥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像是小虫在皮肤上爬。
……所以现在是怎样?有效果了吗?
许冥不敢确定。
好消息是,她的右腿骨正在隐隐作痛,足以证明她方才“纸袍权威”建立起来的规则已经生效——换言之,这个怪谈已经接受了“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条自古流传的战争共识,以及建立在这条二级依据上的衍生规则:
即,当两个背景相当的组织交涉时,不应当对对方的“使者”痛下杀手。
现在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何让对方相信“怪谈拆迁办”这个组织的存在,并在此基础上,相信顾云舒的使者身份。
为了达成这一点,许冥刚才还特意让藏在包里的鲸脂人配合自己放了个特效。十几个阿焦瞬放瞬收,主打的就是个稍纵即逝的压迫感。
……毕竟就像鲸脂人说的,这种轻飘飘的灵魂,让人多看一秒,可能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只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被唬住?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反应……
那怎么办?是没相信,还是他们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要再强调一次身份吗?还是再放一次阿焦虚张声势一下……
短暂的静默,对许冥而言却是度秒如年。她尽可能地继续维持着挺拔的姿态,心跳却不觉越来越快,后背都传来汗湿的感觉。
而就在她破罐破摔地琢磨起直接抢人的成功率时,对面的工作人员,终于有了反应。
原本已被推开的厚重大门,又被重重关上。相距最近的一个酒店员工迟缓地转身,抬眼看向许冥,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清晰: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
她信了。
许冥眸光微动。明明对方是质问的语气,听完反叫她心口一松。
愿意质问,就说明在意。既然在意,就说明对她方才的话,他们已经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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