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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凋了“急、就、奇、觚”四个字,属“觚”笔划多!
“我我……唉!”大晚上的,她还不能大声喊。
强盗!让她白忙半个多时辰。
王葛郁闷回屋后不久,狡黠的白鹤骑着星月,重新返回精舍上空,它得意而优雅的呈螺形盘旋,再一勐子扎下,落至一个篱笆院。
此处不止一个篱笆院,而是三个,呈“品”字排列,距离琴泉水榭约有百丈距离。
每个院里,又各有三间竹舍,同样为“品”字排列。竹舍从外面看,为简单的竹木搭建,实则仍是版筑结构,双层竹墙,夹层筑土。
白鹤走近一个屋门,抬爪,在门上一扒拉,屋门没闩,打开后,来到主人谢幼儒身边。
谢幼儒、郭夫子、左夫子、卞望之四人难得相聚,相谈正欢。白鹤嘴一松,把叼来的木块扔到四人中央。
“赤霄……”谢幼儒一拉长音,白鹤就知道自己犯错了,立刻掉头逃出屋子。“这孽障。”他小声斥句,起身关门。
郭夫子拿起木块,起初看的是光滑反面,察觉指肚异样,翻过来,轻“咦”讶异。倒不是惊奇反字,在坐者哪个没拓过碑文?他惊讶的是刚从脑海中将此字正过来,就发现其字体方正不失锋芒,是从未见过的字体。
谢幼儒返回时,郭夫子已经用旁边火盆中的灰,涂满“觚”字突起,然后在白麻纸上使劲一按。四个不惑之年、通博经史的人物,此刻脑袋顶脑袋,都似瞧稀罕般齐齐盯准这个一寸大小的木块。
“幼儒兄,赤霄……它听驯吗?”郭夫子问。
左夫子:“明日多喂它两块肉,若不听,三块!”
卞望之“哎”一声:“胡闹,赤霄只能吃些鱼虾。”
“你看你们急的,我都没瞅清是啥……”谢幼儒边说边伸手,摸了个空。
郭夫子已经将木块塞进袖袋里:“不早了,明日还要授课。我先回去了,呵呵。”
左夫子指他背影一下,笑斥道:“此人啊,一贯如此吝惜!嗯?哎?郭骥骜!明日不是我授课么?”
次日一早,地面浅铺薄雪,不知雪何时下、也不知何时停的。
风疾。
琴泉水榭,左夫子坐的位置后方、两侧,童役用厚毡绕柱,阻挡寒风,令风吹不到夫子的位置。
王葛等弟子也还好,因为榭外旁听者基本将风挡严实了。寒天,旁听者不见少,反而多,大概都以为今日天气恶劣,可以赶过来占个好位置。
由此也可见,古人对待读书有多诚挚而向往。旁听者哪怕杵的稍远,哪怕听不大清夫子的传授,但起码能听清十一个弟子齐声的诵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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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俶,落,权舆,始也……”
左夫子开讲后,先言欲知《广雅》,就得先读《尔雅》,于是王葛等弟子又开始抻着脖筋嗷嗷《尔雅》的第一篇《释诂》。
训与诂,即为训诂学。
用通俗的语言解释词义,为“训”。
用当代的语言解释古时的语言,为“诂”。
汉时起,训诂两门学问才开始连用。
左夫子一抬手:“停。现在为诸弟子先解释尔、雅二字。尔字,最早可追朔至殷墟契文。”他竹尺连敲三下。
三个童役走到桉前左侧位置,三人抬臂横举一杆,中间那人竖一三角矛头。三人还各自抬臂、抬腿,做出非常奇特的动作。
左夫子:“他们组成的,就是殷墟契文中的『尔』字。如今只能以此形状结构,定义为『尔』字的起源,那此契文寓意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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