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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堪比骚乱新年的圣诞节下（第2页）

孙侑人真的没碰过如此单刀直入的询问。她生活的环境，周遭的人总是客客气气非常婉转的，但她马上发现并不讨厌虞靳这样。

也许是因为她也憋太久了，很想找个人说说。

“……我的工作不稳定，让我爸担心了。”她苦笑。

虞靳默了会儿，表示同意，”你这工作确实不能做一辈子。”

听他一副知道她工作内容的语气，孙侑人有点迷惑。她跟他说过吗？

“你不会想换个工作？”他默了会儿，忍不住问。

孙侑人脑袋垂下了，手不自觉的揪着裤子，小声道：”我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没办法养活自己，但这真的是我的梦想……”

梦想……

好吧，像她性欲如此强的女人，陪酒女搞不好真的是做梦才有的合适职业。她看起来又年轻，难怪年过叁十了还能在沉化雨的店里……

虞靳突然很想来根烟了。

孙侑人则是觉得自己叁十一岁了，比他还大叁岁，却在跟一个拥有稳定工作、踏实生活的成年男子谈梦想，实在很幼稚，又丢脸。

大叁的时候开始在网络上写文，转眼间都写了十年。

若说她得到的最深刻的领悟，那就是写作是一个会让你破产的工作。

十年来，她从没领过正常的薪水，有时候作品的市场反应好，收入可能丰厚不少，但如果不好，就是好大一阵子的景气寒冬，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工作。

所以生活大部分时候是靠父母接济，好不容易领一次版税，就得全部存下来，只为了不要迟缴房租被赶出去。

叁十岁的生日愿望，她只希望能靠写作领到月薪。

然而到叁十一岁了，她还没能实现。

见她一副恹恹的小样，虞靳暗自吐了口浊气，实在不懂她好好一个家庭幸福的女人，何必去做那样的工作？

难道是家里缺钱？

“所以……你爸妈知道你在做什么工作，却同意？”如果是的话，那大概真是缺钱了。

孙侑人认真想了想双亲的态度，”不能说完全同意，但也从来没有反对……”越说越有点难过，”其实不管他们心理怎么想，都是一直支持我的，是我不争气……没有才能……”

想起孙一希的年纪，又想到他长年负重连身高都被压矮不少，便觉得坚持做自己喜欢事却是建立在他人的辛劳上是一种罪恶。

如果可以，她多想豪迈地对她爸说一句：爸，你现在就退休，我养你！

……不，他觉得这女人够有才能了。虞靳正想着，她突然就无声地落起泪。

他瞬间僵硬。

不说他年轻气盛的时间大多待在监狱，面对的都是一群汉子；就是他现在出来一段时间了，身边也只有吴欣这个视作妹妹的女性，和女人相处的经验早就生疏，更别提看到她们哭。

喔，之前在酒店也看过孙侑人哭，只是那次终究没有这次来得让他手足无措。

眼泪明明是落到地面，却一滴滴像是跌在他的皮肤上灼烫。

虞靳没空去分辨这两次的差别，他就想她立刻停止。

“你……”手指微微抽动，他有那么一秒钟几乎要抱住她，还是忍了下来。

孙侑人也不想在他面前哭，偏偏一个情绪涌上来。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不想去想这件事，因为一旦细想，就会觉得自己把人生给搞糊了。

听到他为难的语气，她很快揉了揉眼睛，过意不去道：”抱歉，我就哭一下下……”

见她不断抹泪，试图停止哭泣，结果泪水还是滚滚滑落，又那么可怜兮兮地告诉他只哭一下，虞靳只觉得胸口有什么轰然倒塌，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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