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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农夫与蛇(第2页)

&esp;&esp;“做到一定高度,钱的感觉会慢慢变了味道。来得容易,也去得容易。服务生辛苦刷一年盘子,或许都赚不到我一周能收到的小费。”

&esp;&esp;祝栖迟表示同意。

&esp;&esp;“妓女很懒,男妓更懒。没受过教育,易受情绪支配,所以也没什么判断力,大多随波逐流。抽烟,酗酒,吸毒,撒谎成性,就算时光倒流,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esp;&esp;“但你攒下钱了。”她说。“即便那样,你还是攒下钱,并且脱身而出。”

&esp;&esp;“嗯。”

&esp;&esp;“那不是挺好?”

&esp;&esp;沉默。祝栖迟等了一会儿,听到他微微加重的呼吸:“怎么啦。”

&esp;&esp;“我觉得,那也不算‘好’,但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他轻笑。

&esp;&esp;“颜先生闷在肚子里的话总会被我挖出来的。”她换了个姿势听电话。“早晚的区别而已。”

&esp;&esp;他赞同一句,又思考片刻,才继续说:“……这么解释好了。卖身的人大多都有个花名,小猫小兔,诸如此类。我觉得那样也好,像往脑子里植入一个开关一样,能将自己调成别的样子。什么‘在那里卖身的并不是我,而是叫那个名字的那个人’,之类。”

&esp;&esp;“嗯……大概能理解。但颜先生没有,嫖客都叫你的名字,对不对?”祝栖迟说。

&esp;&esp;“是啊,我没有。”他说。“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娼妓。”

&esp;&esp;这回沉默的一方换成了她。

&esp;&esp;“颜先生,装可怜的话,我也没办法早点回去哦。”

&esp;&esp;“……早一天都不行?”颜总声音沙哑,听上去十分性感。

&esp;&esp;“不是有电话性爱么,这个可以。”祝栖迟劝诱道。

&esp;&esp;“……谢谢,我拒绝。”

&esp;&esp;对面挂断电话,祝栖迟对着暗下去的屏幕无声微笑了一会儿,收起微烫的手机。

&esp;&esp;她吃干净面前的麦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专心地听窗外的鸟鸣。

&esp;&esp;女人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一门心思听那几只鸟,它们忽高忽低,奏出一首独特的交响曲。

&esp;&esp;——————

&esp;&esp;“你好,是祝栖迟女士吗?”

&esp;&esp;临近傍晚,祝栖迟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个有几分熟悉的女声,沙哑,青涩,略带紧张。

&esp;&esp;“我是。”

&esp;&esp;“您能来蓝雾接一下颜西柳吗?”女声停顿几秒。“他醉得太厉害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esp;&esp;喝醉了?祝栖迟披上外套,抓起车钥匙。“地址给我。”

&esp;&esp;叫蓝雾的地方,理所当然是一家酒吧,在市中心的商业区。晚间的人潮已渐渐涌入,停车很困难,地下一层里满是水烟的白雾和因酒精而浓浊的人声。

&esp;&esp;包厢里一片狼藉。摔碎的酒瓶散落一地,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年轻得像是刚走入大学校园的闻南蓉站在门侧,神情警觉而紧张。她穿着毛皮夹克和长筒靴,毛皮一看就是仿的,化着夸张的浓妆,睫毛膏花了,乱得一塌糊涂。

&esp;&esp;看见祝栖迟进来,她明显有些惊讶,还是快速地合上门:“祝女士?”

&esp;&esp;“是我。”女人走进来,在包厢左侧找到半靠在沙发下方的颜西柳。

&esp;&esp;他的脸侧有明显的巴掌印,条纹衬衫领口被撕开了,什么人在他身上留下暴力且猝然的痕迹,被灯光照得一览无余。

&esp;&esp;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没有伤口的侧脸。酒与烟的气息混在一起,很厚重。“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esp;&esp;闻南蓉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来:“……颜哥跪了很久,又被灌了很多酒。”

&esp;&esp;“我差点以为他们不肯放他走了。”

&esp;&esp;躺在地上的青年闭着眼睛动了动:“……被操烂了。”

&esp;&esp;“什么?”祝栖迟没听清,垂头凑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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