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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那一笑近乎灿烂，比日光都潋滟晃眼得多，叫近在咫尺的少年不自觉就轻眯起眼，像承不住这样盛极的笑色。

&esp;&esp;等他回神，红衣女子已经懒洋洋地直起身。

&esp;&esp;那抹笑离他又千丈远了——

&esp;&esp;“我这一生痛而无悔的事情太多，痛而有悔的，不过那么一件而已，”她笑着，居高垂低地睨他，“你若有本事添上一件，算你了得。”

&esp;&esp;“……”

&esp;&esp;眼前傲然之色足凌霜雪。

&esp;&esp;屏过数息，少年恶鬼不动声色地转回去。

&esp;&esp;一炷香后。

&esp;&esp;朱雀城北城，邀月楼。

&esp;&esp;这儿是朱雀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楼内歌舞升平，人声鼎沸。模样各异的魔族与妖族混着几乎快成了稀罕物的人族，穿行在酒楼之内，伴着靡靡乐声，走到哪儿都鼓噪得令人头疼。

&esp;&esp;二楼雅座上，正对着楼间歌舞，云摇倚栏懒卧，欣赏着魅妖族的舞姬在高台上纤足点落、裙蝶翩翩，视线偶尔才从楼里扫过一圈。

&esp;&esp;这般过去了片刻，她百无聊赖的眼神里终于勾起丝波澜。

&esp;&esp;“小怪物，”云摇回眸，笑睐隔着矮桌阖眸正坐的少年，“你看西北向，那儿的人是不是在盯着你看？”

&esp;&esp;“……”

&esp;&esp;事实上从少年恶鬼跟在云摇身后进来，这楼里盯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少过——要不是小怪物将一身雪白暗纹的衣袍穿出了华贵出世的气度，没人敢轻易招惹，那云摇猜想早就有人要上前寻衅了。

&esp;&esp;但少年还是依言，睫羽低撩起。

&esp;&esp;——与那些欣赏或觊觎都不同，那里望来的人神色间饱含残虐的杀意。

&esp;&esp;云摇在旁边看得细致，少年恶鬼肩线绷紧，神色间似乎起了微澜，但也仅有那一点。

&esp;&esp;看过一眼后，他垂回眸。

&esp;&esp;“我提醒过你，朱雀城不可久居。”

&esp;&esp;“为何？你招惹的人在这里？”

&esp;&esp;“我没有招惹过任何人，”少年恶鬼声音漠然平稳，“只是所有人都想我死而已。”

&esp;&esp;云摇笑容微异，可惜不等她再问，那边坐着的终于按捺不住，那长着诡异犄角的魔族起身，比凡人粗壮数倍的臂膀提起两柄硕大的流星锤，大步朝这边走来。

&esp;&esp;他挂着狰狞嗜血的笑容，丝毫不掩来势汹汹，每一脚踩落，好像都要叫这邀月楼跟着晃上一晃。

&esp;&esp;几乎同时，云摇和少年恶鬼在的雅座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魔族围住。

&esp;&esp;楼里歌舞声低了下去。

&esp;&esp;魁梧小山似的魔族停住，流星锤在身前重重杵地，砸出砖石裂纹。他将目光徐徐挪到云摇身上，继而咧嘴，笑出了一口尖利森冷的牙齿。

&esp;&esp;“胆子很大啊，在还凤城抢了人还不躲起来，反倒赶着来朱雀城找死？”

&esp;&esp;云摇歪了歪头，还沾着浆果汁水的手指点向自己鼻尖：“跟我说话？”

&esp;&esp;魔族笑得更加森寒：“你说呢。”

&esp;&esp;“哦。”云摇回头，朝旁边招手，“那个堂倌，对，就你，过来过来……你们这儿有人闹事，砸了东西你管不管？”

&esp;&esp;堂倌在魔族注视下抖如筛糠，愣是一句都没憋出来。

&esp;&esp;魔族冷笑：“我还以为多大的胆量，这就怕了？没关系，爷爷今日慈悲——你只要把你身旁那只恶鬼断了手筋脚筋，打废了留下，爷爷保你活着走出城门。”

&esp;&esp;“……看来是砸了也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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